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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业 ‖ 《三国演义》“演义”系列:版本演化专题研究(六)



《三国演义》版本演化专题研究

(六)

周文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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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周文业


【作者简介】现任首都师范大学中国传统文化数字化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北京唐藤中日三国文化交流与旅游推进中心副会长。从事《三国演义》版本研究多年,连续18次策划主办《中国古代小说戏曲文献暨数字化国际学术研讨会》。代表作有《三国志通俗演义—文史对照本》(周文业主编 邓宏顺编著)、《三国演义、三国志对照本》(许盘清 周文业 整理)、《红楼梦版本数字化研究》等。1968年清华大学自动控制系毕业,1970-80年山西太原无线电六厂副总工程师,1980-1995年山西太原电子研究所总工程师。1995-2005年任首都师范大学多媒体技术应用研究所副所长、现代教育技术中心主任、数字校园建设中心主任。



12.关索和花关索

 

   以上介绍了《三国演义》不同版本的文字差异,《三国演义》不同版本的故事情节差异更大,最突出的事例是关索和花关索故事。关索和花关索故事内容和来历都有很大差异,这个故事是原有的,还是后插入的,在各种《三国演义》版本中是如何演变的,至今仍还没有很好的解释,成为目前《三国演义》版本中未解决的最大问题。

   下面先分别介绍这两个故事,然后再从版本内容和刊刻时间两方面进行分析。


(1)关索、花关索故事

  1)花关索故事

  《三国演义》“志传”繁本卷十第一百五则“关索荆州认父”中,在诸葛亮一气周瑜之后,突然有一自称是关羽之子的花关索来荆州投奔关羽,之后随刘备出征四川,多次参战,卷十二第一百三十九则“张飞关索取阆中”关索曾协助张飞夺取阆中,卷十三第一百四十五则“刘玄德进位汉中”关索被命镇守云南,卷十三第一百四十八则“关云长水淹七军”关索曾来省亲(其他繁本记述是关兴来省亲),卷十四第一百六十二则“刘先主兴兵伐吴”中,关羽死后关兴奔丧,刘备问及关索,关兴告知关索已病死云南。对关索在云南镇守没有任何描写。书中除其出场自称花关索外,其余皆称其为关索。

  此外,上述和花关索故事有关的两则标题也不同。第一百五则其他版本为“黄忠魏延献长沙”繁本为“关索荆州认父”,第一百三十九则其他版本为“瓦口张飞战张合”繁本为“张飞关索取阆中”。除则标题修改增加了关索之外,在繁本“人物表”中也增加了关索。

  花关索故事在所有版本中,只在“志传”繁本(叶逢春本除外)中出现,其他版本包括所有“演义”版本和“志传”简本中都没有。

  对于花关索故事是否是原有的,以前有争议。现在多数学者都认为花关索故事是后加的。对此刘世德、金文京先生近来都有详细分析论证,在此就不再重复了。

  至于花关索故事和后面南征中的关索故事的关系,将在最后再分析。

 2)关索故事

  《三国演义》版本中除“志传”繁本中出现上述“荆州认父”花关索外,在“演义”本和“志传”简本中,并没有繁本上述的关索故事,而在卷十五第一百七十三则“孔明兴兵征孟获”中,出现了一个和上述“花关索”不同的“关索”。诸葛亮南征时突然有自称关羽三子的关索来投奔,之后他随诸葛亮南征孟获,多次出战,到一百八十则“孔明七擒孟获”之后,关索又无缘无故消失了,只是周曰校本加注说明关索下落外,其他版本对其下落没有任何交代。这点和花关索不同,花关索在繁本中比较完整,最后病死云南也通过关兴之口有所交代。

  3)不同版本花关索和关索

   总结各种不同版本对花关索和关索的描写,可分为四类。

   第一类,没有花关索,也没有关索的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

   第二类,有花关索的“志传”系列各种繁本(余象斗本、郑少垣本、杨闽斋本等),只有花关索,没有关索。

   第三类,有关索的“演义”系列周曰校本、夏振宇本等,和“志传”系列中各种简本。这几种版本的关索描写略有差异,但大体上基本相同。关索故事的来历比花关索故事要复杂得多,需要仔细分析。

   第四类,同时有花关索和关索的“英雄谱”本,即熊飞刊刻《精镌合刻三国水浒全传》,上栏为《水浒传》,下栏为《三国演义》。此本同时有“志传”繁本郑少垣本花关索文字,又有“演义”系列李卓吾本关索文字,因此就同时出现花关索和关索。


  (2)关索和花关索故事研究史

   最早提出关索问题的是日本小川环树先生,1965年小川先生发表论文《关索的传说和其他》[i],他认为关索故事是后加入的。小川先生关于关索的研究现在看来还有些问题,但其开创性不可否认。

   澳大利亚学者马兰安先生1985年在欧洲《通报》上发表论文《〈花关索说唱词话〉与〈三国志演义〉版本演变探索》[ii],对小川先生的研究提出反对意见,认为《三国演义》原本中就有花关索故事,嘉靖元年本删除了花关索故事。而“志传”繁本保留了花关索故事。

   周兆新先生1990年出版论文集《三国演义考评》,其中长篇论文《旧本〈三国演义〉考》[iii],也认为《三国演义》旧本中曾经有关索,是嘉靖元年本把关索删掉了。

   马兰安和周兆新研究基本是20世纪80年代比较早期的研究成果。

   陈翔华先生是《三国演义》版本研究专家,1994年和2005年两次出版了《三国志演义古版丛刊五种》,其中1994年出版的《国志演义古版丛刊五种》中为余象斗本写的前言[iv],和2005年《三国志演义古版丛刊续辑》中为周曰校本写的前言[v],都谈及关索故事。陈先生的看法和马兰安接近,都倾向关索故事是原本就有的。

   认为原本有关索故事的学者不多,多数学者如金文京、魏安、刘世德、李伟实、欧阳健等,还是认为关索故事是后插入的。

   谭良啸先生1983年在成都召开的首届《三国演义》研讨会上,发表论文《〈花关索传〉对〈三国演义〉研究的启示》[vi],认为罗贯中编撰《三国演义》时没有关索故事,郑少垣本中的花关索故事源于《花关索传》。

  李伟实先生在1994年发表论文《花关索故事非〈三国志演义〉原本所有》[vii],也认为关索故事是后插增的。

  魏安先生1996年出版的《三国演义版本考》认为,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都没有关索故事,说明原本中没有关索故事。“志传”简本中关索故事比“演义”本详细,因此关索故事是先插入“志传”简本,后被“演义”本引用。

  刘世德先生2002年发表论文《〈三国志演义〉周曰校刊本四种试论》[viii],论文认为关索故事是后插入的,关索插入《三国演义》以周曰校刊本为最早,出现两个关索是为争奇斗胜,周曰校本插增了关索,余象斗本就插增花关索。

  欧阳健先生2005年发表两篇论文《关索索考》[ix]和《关索考辨》[x],认为《三国演义》原本中肯定没有关索故事。

  金文京先生是研究关索问题最突出的学者,1989年出版专著《花关索传研究》(日本汲古书院),1989年发表论文《〈三国志演义〉版本试探——以建安诸本为中心》[xi],1990年发表论文《〈三国志演义〉与〈花关索传〉》[xii],2006年发表论文《再论〈三国志演义〉版本系统与花关索、关索故事之关系》[xiii],多次论述关索故事是后插增的,并倾向“演义”本在先,“志传”简本在后。至于花关索和关索故事的关系,金先生认为有多种可能。


(3)不同版本关索故事分析

  1)不同版本关索故事举例

  花关索故事只出现在“志传”繁本一种版本之中,对花关索研究很多,一般认为是繁本后加的,因此就不再多谈了。

  而关索故事却同时出现在“演义”和“志传”简本两种版本之中,远比花关索故事复杂得多,下面只研究关索问题,首先分析关索故事在“演义”本和“志传”简本两种版本中的描写。

  下面是“演义”本和两种“志传”简本,在第一百七十三则“孔明兴兵征孟获”中关索出场的描写。其中“周”为“演义”系列周曰校乙本、“诚”为简本“志传”小系列最早的诚德堂本、“兴”为“英雄志传”小系列中最早的刘兴我本。

  此处描写“演义”“志传”“英雄志传”三种版本有关关索出场情节基本相同,“志传”“英雄志传”文字基本相同,但和“演义”本描述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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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演义”和“志传”两种版本关索的描述有以下的不同之处。2)不同版本关索故事统计

  “志传”本关索故事数量统计:最早诚德堂本和天理图本、忠正堂本、费守斋本18次,以下依次是:“志传”本朱鼎臣本17次、刘龙田本16次、黄正甫本16次,“英雄志传”刘兴我本等15次,“演义”本最少只有10次,少了8次。

  “演义”版本关索故事描写一般都简略,“志传”系列却比较详细。

总之,“演义”本比“志传”简本关索故事少,描写也简单,一般“演义”本文字应该比“志传”简本详细,这里的反常现象很奇怪,下面再仔细分析。

  各种“演义”版本,包括三种周曰校本、夏振宇本、夷白堂本,以及晚期的李卓吾本等,关索故事基本相同,都比诚德堂本少8处。

  各种“志传”简本中关索故事的描写还有差异,基本和其分类一致,但也有以下不同之处。

  “志传”小系列诚德堂本、费守斋本和天理图本关索故事基本相同,都有18处之多,其中诚德堂本是简本中目前看到最早的刊本,刊刻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

  “志传”小系列其他版本都比诚德堂本数量少,“志传”小系列朱鼎臣本少1处,刘龙田本和黄正甫本少2处。“英雄志传”小系列刘兴我本、杨美生本、郑乔林本和六卷本等都少3处。这些版本肯定是在诚德堂本基础上做了删节,或抄写中脱落。

  简本关索故事数量肯定是早期版本数量多,晚期版本数量少,随着刊刻时间从早到晚,从多到少逐步减少的。

  “演义”和“志传”简本各种版本中的关索故事统计如下表。其中“诚”为诚德堂本,相同的还有天理图本、忠正堂本和费守斋本;“朱”为朱鼎臣本;“龙”为刘龙田本;“黄”为黄正甫本;“兴”为刘兴我本,相同的还有杨美生本、郑乔林本和宝华楼(二酉堂)本等;“周”为周曰校乙本。版本缩写下数字为各个版本中关索故事数量统计,诚德堂本为0,朱鼎臣本为1,即比诚德堂本少1次,其他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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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不同版本关索故事分析

   对“演义”和“志传”简本的描写差异,刘世德和金文京先生都有非常详细的分析,此处以第一百七十九则“诸葛亮六擒孟获”为例。

   下表是“演义”和“志传”简本关索故事差异最大的第一百七十九则“诸葛亮六擒孟获”中,5种版本文字的比对结果。其中,“诚”为简本诚德堂本,“刘”为简本刘龙田本,“郑”为繁本郑少垣本,“夷”为“演义”夷白堂本,“周”为“演义”周曰校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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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例是关索故事中的特例,简本、周曰校本和夷白堂本三本描写都不同。

  l  各种简本描写:关索先出战,被祝融夫人飞刀击落马下,马忠、张嶷听得关索被擒出马相救,也被擒。因此是三人出战都被擒。后祝融夫人被擒后,三将都被放,故事中对关索的描写都很合理。

  l  周曰校本等描写:不是关索先出战,而是张嶷先出战,他被祝融夫人飞刀击落马下,张嶷、关索被擒,这里关索未出战也被擒,不合理。马忠听得张嶷等被擒出马相救,也被擒。但后来释放时只有张嶷、马忠,而没有关索,又明显不合理。

  l  夷白堂本描写:张嶷首先出战和周曰校本相同,但他不是和“关索”同时被擒,而被蛮兵“用索”执缚去了。而马忠听得张嶷等被擒,出马相救后也被擒。后来释放时也只有张嶷、马忠,关索没有出战,没有被擒,因此释放人中没有关索,很合理。

    三本描写合理性分析:

    l  简本描写三人出战、三人被擒、三人释放,简本是三本中描写最合理的。

  l  周曰校本开始只是张嶷一人出战,但后面却是关索、张嶷二人被擒,关索未出战却被擒不合理。结果变成三人被擒,但最后又二人释放,又一次不合理。周曰校本是三本中描写最不合理的。

  l  夷白堂本描写关索未出战、未被擒、未释放,都很合理。张嶷一人出战“用索”被擒,马忠出救也被擒,因此被擒是二人。关索未出战,最后释放也只有二人,很合理。但夷白堂本描写只有张嶷一人被擒,后面又称“张嶷等”被擒,加“等”字不合理。夷白堂本合理性在三本中居中。

  总体来看,简本中的关索都很合理,没有任何问题。夷白堂本没有关索也基本合理,只有“张嶷等”一处小瑕疵。而周曰校本问题最多。

  有些文章认为,此处周曰校本对于关索描写有错误[xiv],但“志传”系列基本没有错。仔细分析此例,“志传”简本写关索、张嶷出战祝融夫人,关索先中刀落马被擒,后张嶷、马忠出救也被擒,三将陆续被擒,后祝融夫人被擒后,三将都被放,故事中有关索,但很合理(刘龙田本比诚德堂本多一个“关索”,本质相同)。因此“志传”简本此例是有关索的。

  本来“演义”本和“志传”繁本是一样的,都没有关索。按照夷白堂本的描述:是张嶷出战,中刀落马,被蛮兵“用索执缚去了”,后马忠来救也被擒。但周曰校本刊刻出错,将“用索”误为“关索”,变成关索未出战却被擒,而后来释放时,只有张嶷、马忠,没有关索,明显不合理了。当然,理论上不排除周曰校本的错误是原本,而夷白堂本发现后纠正了,因为后续李渔本、毛本也没有关索。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夷白堂本在书名、关羽之死等处保留了一些原本痕迹,因此夷白堂本没有关索应该是原本。

  周曰校本、夷白堂本关索故事的关系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周曰校本在前,夷白堂本在后,是夷白堂本改正了周曰校本错误。第二种可能,夷白堂本在前,周曰校本在后,是周曰校本插入了关索。周曰校本和夷白堂本的关系,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不好判断。

  夷白堂本属于“演义”系列的“巾箱”本,文字做了删节,但它在很多处保留了《三国演义》原本的痕迹。如书名《通俗演义三国志传》,和“演义”系列书名《三国志传通俗演义》不同,而和“志传”本相同。再如关羽之死,“志传”本多称“首级”,“演义”本多将“首级”改为“英灵”,而夷白堂本却和“志传”本一样,多为“首级”。因此,夷白堂本是值得仔细研究的版本,后面对夷白堂本有仔细分析。

(4)从故事内容分析关索故事演化

  1)关索故事演化的四种看法

  不同版本关索故事的演化,比花关索复杂很多。花关索只有“志传”系列繁本中有,一般认为是繁本后加的,对此现在基本没有争议。

  但关索故事同时在“演义”本和“志传”简本这两种版本中都有,且“志传”简本对关索描写和“演义”系列基本相同,而“志传”简本却没有“志传”繁本中花关索故事,这是个奇怪现象。“志传”简本一般认为是来自“志传”繁本,为何简本关索故事却和繁本不同,而和“演义”本相同,这就值得仔细分析了。

  关索故事为何会同时出现在“演义”系列和“志传”系列简本这两种不同系统的版本中,其演化十分复杂,需要仔细分析。理论上有四种看法。

  前两种看法是基于目前看到的两种版本“演义”本和“志传”简本。

  第一种看法认为,关索故事是“志传”简本先插入,“演义”本参考“志传”简本,再插入。

  第二种看法相反,认为关索故事是“演义”本先插入,“志传”简本参考“演义”系列,再插入。

  后两种看法增加了一些未知版本,包括“志传”繁本和共同祖本。

  第三种看法认为,关索故事是“演义”本先插入,一种未知的“志传”繁本参照“演义”本关索故事,插入了关索故事,即关索繁本,而关索繁本删节后,成为现在看到的有关索故事简本。

  第四种看法认为,关索故事是原有的,不是后加的。在“演义”本和“志传”本的共同祖本中就有关索故事,“演义”系列和“志传”系列的关索故事都来自它们的共同祖本。

  对关索故事的演化,刘世德、金文京先生通过对关索故事的仔细分析,认为有些情节由于插入关索故事,出现了矛盾,因此关索故事和花关索故事一样,也肯定是后插入的,而不是原有的。

  刘世德和金文京先生还仔细分析了“演义”本和“志传”简本各自插入关索故事的合理性,都一致倾向于是“演义”系列先插入关索故事,“志传”系列简本参考“演义”系列再插入关索故事。

  下面从版本内容和刊刻时间两方面仔细分析这四种可能性。

  2)“演义”本和“志传”简本先插入关索故事

  关索故事演化有以上四种看法,仔细分析各自有各自的道理,粗看似乎各自都是合理的。但实际仔细深入分析,其中各自还是都有问题的。

  关索故事演化要从两方面分析,既要从版本内容分析,也要注意从版本刊刻时间分析。

  下面先从目前看到的两种版本“演义”本和“志传”简本关索故事的内容出发进行分析。

  第一种看法认为,是“志传”简本先插入关索故事,“演义”本根据简本再插入关索故事。如前所述,简本中最早版本诚德堂本的关索故事有18处,后期简本中关索故事都有减少。而“演义”本的关索故事也少了7处。因为简本编写主导思想是简略,不太可能再增补关索故事。因此有可能是关索故事最全的简本在前,“演义”本在后做了删节。

  但再仔细分析,简本的编写是为下层文人阅读的,其主要指导思想是尽量减小篇幅,降低成本,以降低价格,读者买简本也是只要看主要的三国故事。而关索只出现在诸葛亮南征中,即便在这些故事中,关索也是并不突出、可有可无的人物。所以,简本编者根本没有必要再插入无足轻重的关索故事。关索故事出现在诸葛亮七擒孟获中,各则标题都是七擒孟获,因此简本编者也不可能像花关索繁本那样去修改则标题。而“演义”系列是针对上层文人阅读刊刻的,不太可能再参考供下层文人阅读的简本,而去补充关系不大的关索故事。因此一般都认为简本先插入的可能性不大。

  第二种看法认为,“演义”本先插入关索故事,简本根据“演义”本再插入关索故事,刘世德、金文京先生都赞同此看法。周曰校本也确实插入了11个历史故事,因此也可能同时插入了关索故事。而简本看到“演义”本的关索故事觉得有道理,于是也插入关索故事,这也有道理。

  但再仔细分析,其中还有问题。首先,周曰校本插入的历史故事都有历史文献为依据。而关索故事历史文献无记载,是平话类的民间传说。“演义”系列是针对上层文人阅读修改刊刻的,书商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根据民间传说再插入关索故事。

  其次,如前所述,简本的编写是尽量减小篇幅,降低成本,以降低价格,关索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简本编者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参考“演义”本,插入无足轻重的关索故事。

  因此无论是简本先插入,还是“演义”先插入都有些问题,其实还有另外两种可能。

  3)“志传”繁本插入关索故事

  以上只从现有版本分析,但历史上肯定有很多版本没有流传下来,因此只从现有版本分析有局限性。下面再增加一些未知版本,包括“志传”繁本和共同祖本进行分析。

  第三种看法是,关索故事是“演义”本先插入,而一种“志传”繁本参照“演义”本关索故事,插入了关索故事,即关索繁本,然后关索繁本删节后,就成为现在看到的有关索故事的简本。

  第二种看法和第三种看法相同的是,都认为是“演义”本先插入关索故事,第二种看法认为有关索故事的简本直接来自“演义”本,但简本是删节本,不太可能再去增加并不突出的关索故事。因此有第三种看法,即简本关索故事并不是来自“演义”本,而是来自一个有关索故事的繁本。

  这种看法的关键是认为有一个现在未知有关索故事的繁本。现在看到的繁本是插入花关索的繁本,既然“演义”本插入了关索故事,就很有可能有一个繁本也随之插入关索故事,这就是关索繁本。

  如前所述,最早的“演义”系列嘉靖元年本和“志传”系列叶逢春本都没有关索故事,后来到嘉靖壬子本才插入了关索故事。很自然,“志传”繁本编者也可能参照“演义”本插入了南征的关索故事,并做了增补,把“演义”本中11个关索故事增加到18个。

  出现了“志传”关索繁本后,自然就会出现“志传”关索简本,即在“志传”关索繁本基础上,保持原有的关索故事,再对文字进行删节,就是目前看到的大量有关索故事的“志传”简本。

  这样,第二种看法认为是简本把关索故事增补的不合理性问题就解决了,在此简本仍然只是对关索繁本做了删节而已,没有做增补。

  如此关索故事演化如下:

  l  “演义”本先加关索,但较简略。

  l  “志传”繁本原本是无关索和花关索故事。

  l  一种“志传”繁本见“演义”本加了关索,就加花关索,改则标题,突出花关索,和演义竞争,这就是目前看到的大量“志传”花关索繁本。

  l  另一种“志传”繁本参照“演义”本,增加南征关索,并增补了7处,达到18处,这可能是为和“志传”花关索繁本竞争。余象斗本前言《三国辨》称:此前《三国演义》版本有几十种,全像有四种,可见当时“志传”繁本竞争激烈,可能有加花关索的,也有加关索的。

  l  “志传”关索繁本出现后,有书坊在其基础上再删节文字,保留南征关索故事,就是现在看到大量的“志传”关索简本。这种“志传”关索简本中关索故事未改,基本和关索繁本相同,比“演义”系列多7处。

  l  “志传”关索简本出来后占据很大市场,因此没有书坊再去删节“志传”花关索繁本,再出“志传”花关索简本了。

  以上介绍此说的主要看法,下面说明此看法带来的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演义”系列一般文字比“志传”系列详尽,但此处关索描写却相反,是“演义”系列关索故事少而文字简略。其中的原因可能是,“演义”系列在插入关索等11个故事时,关索只是其中一个故事,因此“演义”系列并未多描述。

  而“志传”系列另一种繁本在插入关索时,要根据“演义”系列关索,一个一个插入繁本文字中,改名字或加关索,这样逐个加关索是很麻烦的。

  第二个问题是,为何这种“志传”关索繁本没有流传下来?目前看到的“志传”繁本全部是花关索繁本,并没有关索繁本,原因何在?

  我认为这是因为,“演义”系列加关索是嘉靖三十一年的嘉靖壬子本,即周曰校本和夏振宇本的共同祖本。此本出现后,“志传”繁本书商觉得,“演义”本加南征关索有道理,因此“志传”繁本书商立即也刊刻了加关索的“志传”关索繁本。而“志传”简本书商在“志传”关索繁本出现后,很快删节出了“志传”关索简本,市场也很受欢迎,占据了简本市场,就是现在各种“志传”简本。由于“志传”关索简本适合只看故事情节的读者,这批读者其实对于是否有关索不注意,因此“志传”关索简本就把价格高的“志传”关索繁本排挤出市场,也没有书商愿意再翻刻“志传”关索繁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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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志传”关索繁本外,还有书商根据《花关索传》插入花关索,“志传”花关索繁本修改了两处则标题,在人物表中也增加关索,远比“志传”关索繁本更引人注目,这也导致了“志传”关索繁本逐步退出市场。

  由于这些原因,书商们都翻刻“志传”花关索繁本和关索简本,没有书商愿意再翻刻“志传”关索繁本,由于关索繁本印数很少,没有市场就很快流失了,因此也就没有流传下来。最后就形成了“志传”花关索繁本和关索简本的两种版本市场了。

  但可惜目前没有看到这种“志传”关索繁本,没有版本证据,但实际是可能存在这种版本的。

  “志传”关索繁本没有流传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可能这是个无图本。余象斗本前言曾说,当时有几十家出版《三国演义》,但只有4家是全图本,换句话说——当时多数是无图本。

  目前看到最早的“志传”简本是万历二十四年诚德堂本,此本插图是几页才一幅插图,插图也十分粗糙,版式为每页有标题,和“演义”系列夏振宇本极为相似,而夏振宇本也是无图本。

  因此最早的“志传”关索繁本也可能是无图本,这样成本低,出版也快,但缺点是无图不吸引人。

  因此当上图下文的“志传”花关索繁本出现后,无图的“志传”关索繁本根本无法和上图下文的“志传”花关索繁本竞争了,也没有书商愿意再绘制有图的“志传”关索繁本,最后“志传”关索繁本就消失了。

  而“志传”关索繁本的删节本,即“志传”简本开始也可能是无图本,到万历二十四年诚德堂本才几页有一幅插图,到天理图本是几页才有两页的合页插图,再到费守斋本是每页都是合页插图,最后到朱鼎臣、刘龙田本才采用上图下文本。

  第三个问题是,既然有“志传”关索简本,为何没有“志传”花关索简本?这可能是市场所决定的。如前所述:先有“志传”关索繁本,后有“志传”花关索繁本,再有“志传”关索简本。“志传”关索简本流行开来,“志传”简本书商都去翻刻“志传”关索简本,就没有人再愿意去把“志传”花关索繁本删节编出一本“志传”花关索简本。因为即便宣传有花关索,因为已经有了“志传”关索简本,读者对加花关索也不会有多大兴趣了,因此就没有“志传”花关索简本了。

  另外,“志传”简本走的是简化之路,所以一般它不会主动增加故事情节。在“志传”繁本增加了花关索故事后,“志传”简本可能觉得繁本插入的花关索荆州认父和参加夺取益州战斗,还不如关索南征故事在民间流传更广,南征关索故事比荆州认父花关索故事影响更大。因此“志传”简本没有选择“志传”繁本的花关索故事,而是把“演义”的关索故事加以补充修订后插入“志传”简本之中。

  这就是从无图的“志传”关索繁本,到“志传”关索简本的演变。由于开始的“志传”关索繁本是无图本,因此流传不多,很快被上图下文的“志传”花关索繁本取代。相比之下当然是上图下文的“志传”花关索繁本更吸引人。

  当然这些关于“志传”关索繁本的设想还是猜想,目前还没有版本依据。

  总之,前两种看法中,“志传”简本先插入、“演义”本再插入是不太可能的,而“演义”本先插入、“志传”简本再插入可能性虽然大一些,但要“志传”简本去增补关索故事似乎可能性不大。而第三种看法,“演义”本先插入关索,然后出现同样的“志传”关索繁本,最后出现“志传”关索繁本的删节本,即现在看到的大量“志传”关索简本,这种可能就比前两种可能性更大。

  4)原本就有关索故事的共同祖本说

  除前面三种看法外,还有第四种看法认为关索故事是原有的,是来源于“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的共同祖本,即共同祖本说。

  原本有关索故事的共同祖本演化过程如下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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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看法也有其道理。

  前面认为关索故事不是原有的,而是后加的一个根据是,有些关索故事有错误,因此是后加的。但此看法并不全面。

  首先,认为关索从荆州去西川却遇到南征诸葛亮,地理方位有错误。其实《三国演义》中地理错误很多,不能因为关索路线有问题就认为是后加的,原稿就有错误是可能的。

  其次,关索南征故事中确实有一些矛盾之处,有些问题是版本刊刻问题,如第一百七十九则周曰校本中的关索其实是刊刻错误。而简本诚德堂本中并没有这些矛盾。再说《三国演义》中描写矛盾之处很多,因为故事有矛盾就认定是后加的,根据不足。

  认为关索故事是后加的还有一个根据是,四种主要版本中,最早的两种版本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都没有关索故事,“志传”繁本也没有关索故事,却有花关索故事;而“演义”和“志传”简本没有花关索,但有关索故事。既然花关索故事明显是后加的,则关索故事顺理成章也可能是后加的。这种分析看似很合理,但理论上也存在原本就有关索故事的可能。

  关索故事是原有的一个根据是,关索故事早在《三国演义》成书前就出现了。在元代的《三国志平话》中就提及关索,但只有简单一句话。在明代成化年间就有《花关索传》。《三国演义》的很多素材取自各种平话和民间传说,而关索故事在云南一带很流传,因此《三国演义》原本中就有关索随诸葛亮南征的故事是完全有可能的。陈翔华先生很早就指出这种可能性,并一直坚持,但陈先生没有对此做深入分析。

  原本就有关索的看法再仔细分析,又有两种看法。

  第一种看法认为,“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可能有共同祖本,此共同祖本中本来就有关索故事,因此“演义”和“志传”简本也就都保留了关索故事。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各自删除了关索。而花关索故事是繁本叶逢春本删除关索故事后,其他“志传”繁本后插入的。这个分析关索故事和花关索故事演化的看法看似是有可能的。

  关索是原有的还有第二种看法。日本京都府立大学博士、九州大学讲师井口千雪2016年曾以其博士论文为基础,在日本汲古书院出版《三国志演义成立史的研究》,就持此看法。此书第439页有演化图,现简化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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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看法关键是:

  l  原本就有关索

  l  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删除了关索

  l  周曰校本、夏振宇本和简本刘龙田本有共同祖本——简本祖本

  l  周曰校本、夏振宇本插入关索

  l  刘龙田本简化关索

  l  余象斗本插入花关索

  关索是原有的两种看法的不同处在于,第一种看法仍认为“志传”繁本和简本属于同一个系统,其共同祖本有关索故事,繁本删除关索故事,加入花关索故事,而简本保留了关索故事。

  而第二种井口千雪的看法完全只以关索故事为线索,认为“演义”本和“志传”简本(刘龙田本)的共同祖本有关索故事,因此它们各自也都有关索故事。这种看法是出自一种只从关索故事出发的分类方法。《三国演义》有多种分类方法。一般是根据主要文字差异分“演义”和“志传”两大类。也有根据关索故事分类,把有关索故事的“演义”本和“志传”简本分为一个系统,再把有花关索故事的“志传”繁本和没有关索故事的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分为两个系统。关索故事确实在各种《三国演义》版本中有差异,因此根据关索故事分类也是可以的。

  但问题是,如果像井口这样,进一步把此分类法延伸到版本演化,就有问题了。在版本演化中把“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划为一个演化分支,这就完全忽视了“志传”繁本和简本文字和插图都有很高的相同性,不只在分类上,就是在演化中都肯定是属于一个系统。虽然从版本分类来看,可以把都有关索故事的“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分为一个系统,但从版本演化来看,这两种版本完全不可能属于一个系统。因此这种看法只从关索演化出发看问题,看似很好解释了“演义”和“志传”简本都有关索的问题,但割裂了“志传”繁本和简本,因此肯定是不对的。

  井口千雪现在日本九州大学任教,2019年8月我曾去九州大学参加日本中国古典小说研究会年会,会后才知道她就在会场,未能和她当面交流。会后我们通过邮件交流,我指出她的问题,但可惜没有能说服她。

  关索故事是原有的共同祖本说,似乎可解释为何“演义”和“志传”简本两个完全不同版本系统,却会同时有关索故事。但这种看法也导致版本演化变得十分复杂。此说是否可成立,对此还要仔细分析才行。

  关索故事是原有的,关键是认为有一个关索故事的共同祖本,因此要先对所谓的共同祖本做研究。研究共同祖本不只要研究其关索故事部分,更要研究此本关索故事以外的其他文字。不只要研究“演义”本和简本文字,还要比对“志传”繁本文字。只有综合比较所有文字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以前面所举的第一百七十九则“诸葛亮六擒孟获”为例。通过简本诚德堂本、刘龙田本,繁本郑少垣本,“演义”系列周曰校本、夷白堂本,这5种版本文字比对,很明显,简本诚德堂本和刘龙田本的文字和繁本郑少垣本基本相同,只是简本多出“关索”。而“志传”本文字和“演义”本的周曰校本、夷白堂本文本完全不同。凡出现关索故事的简本,其主要文本都和繁本接近,而和“演义”本不同。

  因此,从版本比对看,在很多故事中,简本实际只是在“志传”本文字基础上,增加了关索(或用关索替换其他人名)的名字而已。

  所谓“志传”简本和“演义”本共同祖本问题是,共同祖本的文本属于哪个版本系统呢?“演义”和“志传”是两个系统,文字差异很大,两个系统确实会有个共同祖本,这个共同祖本的文字理论上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共同祖本文字接近“演义”本,如这样,则“志传”繁本文字就要做较大修改,而简本又在繁本基础上再做删节。第二种可能是共同祖本文字接近“志传”繁本,简本在繁本基础上再删节,而“演义”本文字要做较大修改。第三种可能是共同祖本文字介于“志传”繁本和“演义”本之间,“志传”繁本和“演义”本在此共同祖本基础上,分别再做修订。

  不管哪种情况,“志传”简本和“演义”本都会在此共同祖本基础上再修改,各自保留了关索故事,而“志传”繁本叶逢春本和“演义”系列嘉靖元年本则从共同祖本中删除了关索故事。

  根据以上分析,这个有关索故事的共同祖本在理论上是可能存在的,从这个共同祖本理论上也可能演化出有关索故事的其他“演义”系列和“志传”系列。因为此共同祖本中本来就有关索故事,因此“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都保留了关索故事,只有繁本叶逢春本和“演义”系列嘉靖元年本删除了关索故事。

  以上是共同祖本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但此说也有问题。

  目前看到最早的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其实都没有关索故事。按照共同祖本说,嘉靖元年本没有关索故事可能是因为嘉靖元年本是官刻本,对原本做了大量的增删,而关索是平话传说故事中的人物,历史文献中并没有关索,因此嘉靖元年本改编者就删除了。

  但“志传”系列目前看到最早的叶逢春本同样也没有关索故事,而叶逢春本保留了很多原始的民间素材,说叶逢春本可能也是考虑关索只是民间流传人物,因此删除了比较勉强。而认为这两个版本原来就没有关索故事则比较合理。

  因此认为关索故事是原有的,“演义”系列和“志传”系列共同祖本就有关索故事,理论上可能成立,但其中也有一些问题。

  此说从版本内容看是可能的,但其最主要的问题是,繁本叶逢春本和“演义”系列嘉靖元年本同时删除了关索故事,这可能性不大,因此“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的关索故事是从一个共同祖本演化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5)从刊刻时间分析关索故事演化

  1)各种关索故事刊刻时间

  前面从关索故事版本内容分析,有些问题无法得出结论。而从刊刻时间分析这些问题,结果就更清楚了。

下面首先介绍“演义”本、“志传”繁本和“志传”简本三种版本的刊刻时间。

  “演义”本:最早的版本是嘉靖元年本(1522年),但此本没有任何关索故事。目前看到有关索故事“演义”本最早的是周曰校本刊刻于万历十九年(1591年),但要注意,周曰校本、夏振宇本、夷白堂本等本都有关索故事,因此是它们共同祖本先插入了关索故事。因为周曰校本和夏振宇本都有嘉靖壬子序,因此我认为“壬子”不是“壬午”的误刻,而是在壬子年复刻,因此将“壬午”改为“壬子”。所以它们的共同祖本很可能是嘉靖壬子三十一年(1552年)本。

  “志传”繁本:目前最早的是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叶逢春本,但此本和嘉靖元年本一样也没有任何关索故事。目前“志传”繁本有花关索故事最早的是刊刻于万历二十年(1592年)的余象斗本。但在余象斗本前言中称,在此本之前《三国演义》刻本有几十家,但全像本(即上图下文本)只有四种,即宗文堂本、种德堂本、仁和堂本、爱日堂本。可惜这四种版本只有种德堂本保留了一部可能在万历四十一年的复刻本[xv],其余三家刻本都未保留下来。因此最早有花关索故事繁本的刊刻时间,应该在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到万历二十年(1592年)之间。

  “志传”简本:目前看到有关索故事最早的“志传”简本是刊刻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的诚德堂本,简本应该是在没有花关索故事的繁本基础上插入关索故事,因此最早有关索故事的简本刊刻时间应该在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到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之间。繁本和简本的时间基本重合,这说明简本很可能是在繁本出现后很快就出现了。

  但仔细分析,实际有关索故事“志传”简本的底本是什么版本还有两种可能。

  一般根据文本比对,“志传”简本肯定是“志传”繁本的删节本。一种可能是“志传”简本的底本是万历二十年前后的大量有花关索的“志传”繁本,“志传”简本从“志传”花关索繁本中删除花关索后,再插入关索故事。但花关索在夺取益州战斗中多次出现,要逐一删除这些花关索是很麻烦的事。

  另一种更简单的可能是,有关索的“志传”简本其实可能是来自某个未知有关索的“志传”繁本。此“志传”繁本在“演义”本插入关索故事后,也随之插入了关索故事,但这种“志传”关索繁本至今还未发现。而“志传”简本实际只要对此“志传”关索繁本做简单文字删节即可,这样的改编比较简单。

  从“志传”关索繁本到“志传”关索简本的过程如下。“演义”本插入关索是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嘉靖壬子本,“志传”关索繁本应该是在嘉靖壬子本出现后不久就出现了,可能在嘉靖末年,或万历初年。“演义”系列周曰校本刊刻于万历十九年(1591年),“志传”花关索余象斗本刊刻于万历二十年(1592年),这个“志传”关索繁本可能和周曰校本和余象斗本基本同期。

  从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到万历十九年(1591年)这39年间,插入了关索故事的“演义”本肯定在翻刻中,“志传”繁本在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的叶逢春本之后也不会停止。因此在这段几十年空白时间内,可能就出现了“志传”关索繁本。

  可惜在这段时间的“演义”本和“志传”繁本都没有流传下来,可能是早期刊本印数不多,后期刊本印刷多流传下来了。不知在海外是否还有这期间的关索繁本,可以证实这个演变?但如果像前面分析的,关索繁本是无图本,则外国人一般不会带无图只有汉字的版本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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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从版本看有关索故事“志传”繁本

   繁本现知最早的版本是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的叶逢春本,没有关索。在此本之后已知最早的刊本是万历二十年(1592年)的余象斗本有花关索。

   有关索的“志传”繁本应该在在叶逢春本和余象斗本之间出现,但目前还没有看到这种版本。

   在余象斗本中有一序言《三国辨》,对当时《三国演义》版本刊刻情况作了介绍,很有价值,全文如下。 

  坊间所梓《三国》,何止数十家矣。全像者,止刘、郑、熊、黄四姓。

  宗文堂人物丑陋,字亦错讹,久不行矣。

  种德堂其书板欠陋,字亦不好。

  仁和堂纸板虽新,内则人名、诗词去其一分。

  惟爱日堂者,其板虽无差讹,士子观之乐然。今板已朦,不便其览矣。

  本堂以诸名公批评、圈点,校正无差,人物、字画各无省陋,以便海内士子览之。下顾者可认双峰堂为记。

 

  此文提及当时只有四个书坊刊刻上图下文的《三国演义》,即:

  l  刘氏爱日堂

  此本未留存。万历十六年爱日堂继葵刘世忠、余氏克勤斋文台世眷刊《东汉志传》(日本蓬左文库)。刘氏是建阳刻书大家,除此爱日堂外,还有乔山堂刘龙田、忠贤堂刘兴我、藜光堂刘荣吾等都曾刊刻过《三国演义》。

  l  郑氏宗文堂

  此本未留存。明正统八年(1443年)到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间宗文堂刻书164年,万历年间主人为郑世豪、郑世魁。郑氏还有郑少垣、郑以桢、郑世容等都曾刊刻过《三国演义》。

  l  熊氏种德堂

  此处所谈的种德堂本不是现存的种德堂本,而是一个早期刊本,后面有详细分析。熊氏除熊冲宇种德堂外,还有熊清波诚德堂万历二十四年、熊佛贵忠正堂万历三十一年刊刻了两种《三国演义》“志传”系列简本“英雄志传”本。

  l  黄氏仁和堂

  此本未留存。天顺二年(1458年)仁和堂曾刊《四书大全》。黄氏还有天启年间黄正甫也曾刊刻《三国演义》黄正甫本。

  此处未提及叶逢春本,估计因为叶逢春本刊刻于嘉靖年间,到万历年间早已在市场消失了。

  这四种《三国演义》版本都没有流传下来,现存熊冲宇种德堂本是个晚期刊本,不是余象斗所言的早期刊本。

  如上表所示,《三国演义》版本“志传”系列目前所知最早的是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叶逢春本,其次就是万历二十年(1592年)的余象斗本。之间有约40年空白。但《三国演义》版本不可能是空白,正如余象斗本序言所言,其间有“数十家”书坊刊刻《三国演义》,其中有4个书坊刊刻上图下文,即刘氏爱日堂、郑氏宗文堂、熊氏种德堂、黄氏仁和堂。可惜除熊氏种德堂外,其余3本都没有流传下来。

  因此,有关索故事的“志传”繁本很可能在此期间出现。


  (7)市场竞争——关索故事“志传”繁本没有流传下来?

  以上此说解释了关索故事的演变,但也有问题。为何这种有关索的“志传”繁本没有流传下来?目前看到的“志传”繁本全部是花关索繁本,并没有关索繁本,原因何在?

  我认为这是因为,“演义”系列加关索是嘉靖三十一年的嘉靖壬子本,即周曰校本和夏振宇本的共同祖本。此本出现后,“志传”繁本书商觉得,“演义”本加南征关索有道理,因此“志传”繁本书商立即也刊刻了加关索的“志传”关索繁本。

  而“志传”简本书商在“志传”关索繁本出现后,很快删节出“志传”关索简本,市场很受欢迎,占据了简本市场,就是现在各种“志传”简本。由于“志传”关索简本适合只看故事情节的读者,这批读者其实对于是否有关索不注意,因此“志传”关索简本就把价格高的“志传”关索繁本排挤出市场,也没有书商愿意再翻刻“志传”关索繁本。

  另外,除“志传”关索繁本外,还有书商根据《花关索传》插入花关索,“志传”花关索繁本比“志传”关索繁本更引人注目,导致了“志传”关索繁本逐步退出市场。

  由于这些原因,书商们都在翻刻“志传”花关索繁本和关索简本,就没有书商愿意再翻刻“志传”关索繁本,由于关索繁本印数很少,没有市场就很快流失了,因此也就没有流传下来。最后就形成了“志传”花关索繁本和关索简本的两种版本市场了。

  但可惜目前没有看到这种“志传”关索繁本,没有版本证据,但实际是可能存在这种版本的。


  (8)无图本——关索故事“志传”繁本没有流传下来?

   “志传”关索繁本没有流传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可能这是个无图本。余象斗本前言曾说,当时有几十家出版《三国演义》,但只有4家是全图本,换句话说——当时多数是无图本。目前看到最早的“志传”简本是万历二十四年诚德堂本,此本插图是几页才一幅插图,插图也十分粗糙,版式为每页有标题,和“演义”系列夏振宇本极为相似,而夏振宇本也是无图本。因此最早的“志传”关索繁本也可能是无图本,这样成本低,出版也快,但缺点是无图不吸引人。

  因此当上图下文的“志传”花关索繁本出现后,无图的“志传”关索繁本根本无法和上图下文的“志传”花关索繁本竞争了,也没有书商愿意再绘制有图的“志传”关索繁本,最后“志传”关索繁本就消失了。

  而“志传”关索繁本的删节本,即“志传”简本开始也可能是无图本。

  l  到万历二十四年诚德堂本才几页有一幅插图

  l  到天理图本是几页才有两页的合页插图

  l  再到费守斋本是每页都是合页插图

  l  最后到朱鼎臣、刘龙田本才采用上图下文本。

  因此,曾经出现过有关索故事的“志传”繁本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此本基础上删节就出现了后续的有关索故事的“志传”简本。

 

(9)总结:关索故事版本演化过程

  关索故事演化过程如下:

  l  “演义”本先加关索,但较简略。

  l  “志传”繁本原本是无关索和花关索故事。

  l  一种“志传”繁本见“演义”本加了关索,就加花关索,和“演义”本竞争,这就是目前看到的大量“志传”花关索繁本。

  l  另一种“志传”繁本参照“演义”本,增加南征关索,这可能也是为和“志传”花关索繁本竞争。

  l  “志传”关索繁本出现后,有书坊在其基础上再删节文字,保留南征关索故事,就是现在看到大量的“志传”关索简本。这种“志传”关索简本中关索故事未改,基本和关索繁本相同,比“演义”系列多7处。

  l  “志传”关索简本出来后占据很大市场,因此没有书坊再去删节“志传”花关索繁本,因此没有再出现“志传”花关索简本了。

  2)从刊刻时间分析关索故事演化

  下面再从刊刻时间分析以上四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志传”简本先插入,“演义”本再插入。

  从时间看,“演义”本有关索故事最早的可能是刊刻于嘉靖三十一年的嘉靖壬子本(即周曰校本、夏振宇本的共同祖本),最迟也是万历十九年的周曰校乙本。而“志传”简本现有关索故事最早的诚德堂本刊刻于万历二十四年,比嘉靖壬子本晚了44年之久。因此后出的“志传”简本,却在先出的“演义”本之前就先插入关索故事,这种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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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种可能是,“演义”本先插入,“志传”简本再插入。

  如前所述,因为“演义”本有关索故事的可能是嘉靖壬子本,比“志传”简本有关索故事的诚德堂本早44年,因此“演义”本先插入关索故事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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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种可能是,“演义”本先插入关索故事,“志传”繁本再插入关索故事,最后“志传”简本删节“志传”繁本,保留关索故事,产生关索简本。

  如前所述,“演义”本到嘉靖三十一年的嘉靖壬子本就插入了关索故事,而现在看到有关索故事的“志传”简本是万历二十四年的诚德堂本,比嘉靖三十一年晚了44年。因此在这期间,先出现“志传”关索繁本,再删节出现“志传”关索简本,时间上是完全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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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种可能是,关索故事是原有的,“演义”本和“志传”本的共同祖本中就有关索故事,“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保留了关索故事,而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删除了关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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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从刊刻时间分析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

  如前所述,“演义”本最早的是嘉靖元年本,“志传”本最早的是嘉靖二十七年叶逢春本,它们既然都删除了关索故事,则有关索故事的共同祖本就应该在嘉靖元年之前。“演义”本最迟到嘉靖三十一年的嘉靖壬子本就插入了关索故事,而现在看到有关索故事的“志传”简本是万历二十四年的诚德堂本,“志传”简本应该来自“志传”繁本,因此就和前一种可能一样,在此前也应该曾出现过有关索故事的“志传”繁本,然后再删节出关索故事的“志传”简本(诚德堂本)。

  关键还是中间环节的关索繁本,至今没有看到这种版本,当然,历史上很多版本都流失了,理论上也不排除曾出版过关索故事的“志传”繁本。

  总之,关索故事的四种可能都有其合理性和各自的问题,综合以上分析的结论如下:

  第一种可能,简本先插入的可能性最小,因为简本刊刻时间很晚,不可能简本先插入关索,然后“演义”本再插入关索故事。

  第二种可能,“演义”本先加关索故事,“志传”简本参照“演义”本插入并增补了关索故事,这不需要增加新假设的版本,也有可能。问题是,简本一般只对文字做删节,要简本去增补关索故事,似乎不太合理。

  第三种可能,“演义”本先加关索故事,“志传”繁本参照“演义”本插入并增补了关索故事,最后“志传”简本对关索繁本文字做删节,产生“志传”关索简本,这种可能性较合理。但需要一种假设的“志传”关索繁本。

  第四种可能,原本就有关索故事,“演义”本和简本有共同祖本,这样就和前一种情况一样,需要中间有一种假设的关索繁本,再删节出关索简本。这还要求嘉靖元年本和叶逢春本要同时删除关索。这种可能假设太多,因此这种可能性不大。


(6)关索、花关索故事演变的三种可能

  “演义”系列和“志传”简本有关索故事,而“志传”繁本有花关索故事,现存一共有三种版本:

  l  “演义”关索本:周曰校本(万历十九年)

  l  “志传”关索简本:诚德堂本(万历二十四年)

  l  “志传”花关索繁本:余象斗本(万历二十年)

  关索故事和花关索故事之间是什么关系,问题十分复杂。

  关索故事演变最大可能是:“演义”本关索故事—“志传”关索简本,这样“志传”花关索繁本只能插入以上关索故事演变的三个节点之中。

  关索、花关索版本演化按照“志传”关索繁本插入关索故事时间这三个节点先后排列,有如下三种可能性。

 ① 志传”花关索繁本在前,其后是“演义”关索本,最后是“志传”关索简本。

 ②“演义”关索本在前,其后是“志传”花关索繁本,最后是“志传”关索简本。

 ③“演义”关索本在前,其后是“志传”关索简本,最后是“志传”花关索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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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分析这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是,“志传”繁本最先插入了花关索故事,然后“演义”关索本先插入了关索故事,最后“志传”简本插入关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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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嘉定县曾出土成化年间的《花关索传》看,《三国演义》作者应该知道花关索故事。但关索在历史文献上并无记录,关索最后也未收入《三国演义》原本。“志传”本是为大众服务,趋向通俗化,因此有可能“志传”繁本考虑在民间很早就有花关索的传说故事,但《三国演义》未写入,因此“志传”繁本首先将花关索故事插入其中。

  但实际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演义”关索本可能出现在嘉靖壬子三十一年,“志传”花关索繁本只能在“志传”繁本没有关索的嘉靖二十七年叶逢春本之后,否则叶逢春本要删除花关索故事不太可能。这样,花关索繁本要在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叶逢春本之后,又要在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演义”关索本之前,就只能在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至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之间这3年内。而目前看到最早的“志传”关索繁本是万历二十年(1592年)的余象斗本,这样从最早的“志传”花关索繁本到现在看到的“志传”花关索繁本,时间差距44年太大了,虽然可能很多版本散失了,但似乎可能性还是不大。

  第二种可能是,“志传”花关索繁本在“演义”关索本和“志传”关索简本之间。这样是“演义”本在插入11个历史故事的同时,先插入了关索故事。“志传”繁本插入了花关索故事,成为花关索繁本。然后“志传”简本随“演义”关索本也插入了关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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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学者中川谕发现周曰校本最先插入了11个故事[xvi],其中就包含关索故事。周曰校本等“演义”本是为上层文人读者服务的,趋向是偏向历史,所以根据史书增补了一些史实,关索故事与花关索故事相比,更偏重历史,所以可能周曰校本祖本嘉靖壬子本最先将关索故事和其他10个故事一同插入,这是很有可能并且合理的。

“志传”繁本看到“演义”本插入了关索故事,就根据《花关索传》插入了花关索故事,成为“志传”花关索繁本。

  最后“志传”简本为和“志传”花关索繁本竞争,又根据“演义”本也插入了关索故事,并做补充修改。

  第三种可能是,“演义”本首先插入11个历史故事的同时,也插入了关索故事。然后“志传”简本随“演义”本插入了关索故事。“志传”繁本为和“演义”和“志传”的关索简本竞争,最后又插入了花关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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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论上有这种可能性,但从时间看,目前最早的“志传”花关索繁本余象斗本刊刻于万历二十年,而最早的“志传”关索简本是晚其4年的万历二十四年的诚德堂本。因此先有“志传”简本,后有“志传”繁本,“志传”繁本比“志传”简本还晚,似乎不可能。

  总结三种版本和两种关索故事的相互关系有三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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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从故事演变,还是从时间看,第二种可能性较大。第一、三种可能性不大。

  (7)增加“志传”关索繁本后演变的四种可能

  如前面分析的结果,考虑在“志传”关索简本之前,“演义”关索本之后,再增加一种“志传”关索繁本,这样就有四种版本。

  而“志传”花关索繁本就只能插入以上关索故事演变的4个节点之中,这四种版本就有四种演化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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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故事演变和刊刻时间看,这四种可能的最后结论是:

  第一、四种看法“志传”花关索繁本在最前和最后,和前面的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是一样的,即“志传”花关索繁本在最前和最后,根据前面的分析,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这两种看法基本不可能。

  第二、三种看法“志传”花关索繁本在中间,实际和前面的第二种可能基本相似,因此这两种可能一样比较大。

  总之,由于《三国演义》早期版本都已经消失看不到了,因此以上对关索故事和花关索故事的分析还是推测,还没有可靠的版本依据。但无论如何,关索、花关索故事的演变一定是有版本依据的,只是我们没有可靠的版本资料罢了。

  《三国演义》中的关索和花关索故事在“演义”本、“志传”简本和“志传”繁本三种版本中分别出现,各不相同,十分复杂。

  以上先对关索故事进行了详细分析,然后又对关索和花关索故事进行了分析,主要是研究关索和花关索故事是如何在三种版本中出现和演变的。虽然分析了各种复杂的可能性,但到目前还没有完全令人信服的解释,这反映了《三国演义》版本演化的复杂性。

  正如金文京先生所言:“笔者认为以上所说的花关索故事和关索故事以及两种关索故事之间的先后关系,乃为目前在《三国演义》版本系统的讨论当中尚待解决的唯一的重大问题。”

 



[i] [日]小川环树:《关索的传说和其他》,《三国志》岩波书店,1964年第8册,《中国小说史的研究》岩波书店,1968年。

[ii] [澳]马兰安:《〈花关索说唱词话〉与〈三国志演义〉版本演变探索》,《三国演义丛考》,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7月第1版。

[iii] 周兆新:《旧本〈三国演义〉考》,《三国演义考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8月第1版。

[iv] 陈翔华:《略论余象斗与其批评三国志传》,《三国志演义古版丛刊五种》(一),1994年3月第1版,载《明清小说研究》1995年3月第1版。

[v] 陈翔华:《北平旧藏周曰校刊本三国志通俗演义》,《三国志演义古版丛刊续辑》(六),2005年7月第1版。

[vi] 谭良啸:《〈花关索传〉对〈三国演义〉研究的启示》,《〈三国演义〉研究集》,四川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3年3月第1版。

[vii] 李伟实:《花关索故事非〈三国志演义〉原本所有》,载《明清小说研究》1994年第4期。

[viii] 刘世德:《〈三国志演义〉周曰校刊本四种试论》,载《文学遗产》2002年第5期。

[ix] 欧阳健:《关索索考》,载《中华文化论坛》2005年第2期。

[x] 欧阳健:《关索考辨》,载《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05年第6期。

[xi][日]金文京、陈西中:《〈三国志演义〉版本试探——以建安诸本为中心》,载《明清小说研究》1992年2月,《三国演义丛考》,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金文京、陈西中:《〈三国志演义〉版本试探(续完)——以建安诸本为中心》,《三国演义丛考》,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7月第1版。

[xii][日]金文京《〈三国志演义〉与〈花关索传〉》,《三国演义丛考》,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7月第1版。

[xiii][日]金文京:《再论〈三国志演义〉版本系统与花关索、关索故事之关系》,载《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第二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7月第1版。

[xiv] 刘世德:《〈三国志演义〉嘉庆七年刊本考论》,《〈三国志演义〉作者与版本考论》,中华书局2010年11月第1版,第284页;《〈三国志演义〉周曰校刊本插增关索考》,《〈三国志演义〉作者与版本考论》,中华书局2010年11月第1版,第162页。

[xv] 刘世德:《〈三国志演义〉熊成冶刊本考论》,《三国志演义作者与版本考论》,中华书局2010年11月第1版,第164—176页。

[xvi] [日]中川谕《〈三国志演义〉版本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8月第1版。


以上摘录周文业著《古代小说数字化二十年》(中),河南古籍出版社,2020年第一版。(转载时有少许增减)




     资料来源:周文业提供

     收录时间: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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