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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一佛事 千年兴衰史
—— 勉县牛头寺与千佛洞考察纪
张 东
张 东
张东,男,陕西城固人,勉县武侯祠博物馆馆员。曾出席国际国内专业学术研讨会50多次,发表论文70多篇,出版论文集二部,陕西理工大学“汉水文化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中国《三国演义》学会会员,陕西省汉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第二部《县志》编辑,勉县两汉三国与诸葛亮文化研究会会长,《定军山文化研究》主编。
摘要:牛头寺与千佛洞,在勉县老道寺镇叶家沟村,兴建于唐贞观年间,在古金牛道旁,是封建社会时代汉中三大佛寺之一,历宋、金、元、明、清,而屡遭劫难,衰而又兴,最后衰败于清朝末年。但仍留下了诸多遗存,这些遗存有牛头寺、牛头泉、干佛洞等。牛头寺遗存有一院房及六通碑石,千佛洞遗存有1042尊石刻佛像,而碑刻则记述了牛头寺,千佛洞的演变历史。至于千佛洞,它形制特别,在佛教艺术中应当占有一席之地。我和朋友于2009年冬的某日考察了牛头寺与千佛洞,颇有感慨,查阅了相关史料,辍成此文,感言此事,觉佛事艰难,佛教艺术珍贵,而当代保护这些佛教艺术珍品却陷入两难竟地。
关键词:牛头寺;千佛洞;遗存;考察;兴衰;当代;保护
牛头寺与千佛洞位于勉县老道寺镇叶家沟村的牛头山下。牛头寺原名“崇庆寺”。据清汉中太守、陕西兵备道严如煜撰写的《汉中府志》载:“崇庆寺,(褒城县)西二十五里,俗称牛头寺,唐贞观间,法融禅师建。”
从老道寺沿北环公路向西北方向行进约2公里,再导向通村公路折北而西约5公里,就来到牛头寺,徒步登坡约一华里许有千佛洞。2009年12月20日,我和朋友骑摩托车前往考察,颇有体会,遂萌生写此考察纪的想法。
一、牛头寺与千佛洞的现状
2009年12月20日是星期天,天气出奇的冷,中午12时,我们骑摩托车从县城出发,行一小时许,来到距牛头山南约两公里处,朋友指说:“那就是牛头山,牛头寺与千佛洞在山脚下”。因久旱不雨,空气中雾霾严重,一片蒙胧,除田间的油菜与麦苗青绿养眼外,无树木葱郁之感。
来到牛头寺,见有三间殿房,一个小院。小院不足两、三亩,殿门紧锁,不能入内。寺殿前,竖有保护标志,西为县级保护单位标志,东为市级保护单位标志,中间镶着《石泉王诗》碣,诗曰:“尘劳劫劫叹流年,脚踏牛头便是仙。锦树模糊供佛界,珠泉喷薄扰龙眠。老禅但说山中趣,倦客都忘膜外缘。只有爱民心尚在,向龙祈雨溉春田。”
殿前东侧有两通碑,一通为“重修崇庆禅寺记”,该碑有盘龙碑帽,碑帽正面上方有印,下为“重修牛头山崇庆寺之碑辞”,篆字。背面有楷书“林泉”二字,深阴刻。碑正面记事,碑阴风化,文字无存,无碑座。另一通为“重修千佛洞碑记”,圆首,碑文记清顺治年间重修千佛洞之事。碑座为汉白玉石质,龟形,碑身为沙岩。碑座大,碑身小,非一时之物,是一种拼凑形态,很不协调。碑文可辨,但因石质青白间杂,风化严重,不易识。碑文约分两部分,前记事,后镌刻捐款人名及捐资量。
殿正对过数米,也有两通碑,一为“珠山和尚自序记”,另一被大量的玉米杆所遮,无法考文。越田野,向东北方向200米处有一墓碑,是和尚坟碑,碑半掩土中,碑帽似济公所戴,额有“谨慎谦恭”四个大字,碑身有“圆寂恩师…”等字样。奇特之处是该碑有碑耳,相对传统碑来说,是很别致的,年号为清“宣统二年”。再向东200米左右,则见一泉,泉水清澈,溢流于外,有一定流量,足灌二亩水田。泉深二米余,有牛头状石淹于泉中,莫非此乃牛头泉也!昔溉田若干倾,而今何其小也。周方踏寻,除此,再无源泉。植被的破坏,森林的砍伐,导至生态的衰退,若复数载,其泉尚存否?
向北,有百米左右青砖埂,埂高近米,为保梯地而为之,其青砖长短、大小不一,夹杂有青瓦、筒瓦,应为寺庙砖瓦。在一石埂下有一碑石,圆首,有碑座于傍,阴刻字,字约3公分,因沾满泥土,无法辨识。牛头寺附近发现有六通碑,一方碣,三通碑在历次调查中无记录。
识牛头寺现状,即往千佛洞。见千佛洞景,满目疮痍,一片荒凉。千佛洞门头“千佛宝洞”刻石横亘于洞前草地,有些许形态各异的佛雕伴其周。洞内掉落的刻佛石则偃仰俯卧,无法叙状。洞外荒草丛生,难以周绕。见此景,不由心生苍悲,倦然有速归之意,然则来之不易,速还何益?于是细细观看,拍数佛姿,点评刻技,叹其神韵。偶见一方碣,上书五言诗,诗题曰:“佛洞漫赋”,读之,觉佛事艰难,心情又为之变。当地老人指佛窟旁一塌陷穴曰:“此刻佛人也,死葬窟旁”。闻此,我等深鞠一躬。
见牛头寺与千佛洞之现状,闻当年之宏丽,感佛事之艰辛,叹艺术之不易。既还,查阅史料,缀成此文,略述感慨。
二、三十年来的保护概况
“文革”结束后,国家对文物保护十分重视。1980年,“勉县文物管理所”成立,机构设在武候墓,负责管理勉县地上、地下、江河水域的文物古迹及遗存。从此拉开了新时期勉县文物保护管理的序幕,保护、考察、调查古迹遗存与征集零散文物同时展开,文博队伍初步组建。1981年,文管所派业务干部赴牛头寺考察,并拍摄有牛头寺与千佛洞照片。这几张旧照片极为珍贵,反映了牛头寺与千佛洞的当时面貌。
1984年,全国三国文化与诸葛亮学术研讨会在汉中召开前夕,勉县对重点文物进行了标志,牛头寺与千佛洞在其中。当时,牛头寺与千佛洞的报出,引起了一些轰动效应。
1988年,全国第二次文物大普查,对牛头寺与千佛洞的重要碑刻与遗存进行了拓印与登记,对地理环境位置也进行了描述。负责此次对牛头寺与千佛洞调查工作的成员有五位,雷聪勇、梁晓青是陕西省文物局派来具体指导业务的干部,徐勇华是勉县博物馆业务干部,王克俭是张良庙文管所业务干部,彭伟才为向导。调查比较详细,登记较为全面,但没有碑文抄录(当时这些碑半露半掩,或位置不佳,碑文无法抄录)。
2000年,牛头寺与千佛洞由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升格为汉中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4年,全国文物“四有”建档工作展开,市、县级保护单位由县博物馆建档,增补了一些内容,如“重修崇庆禅寺记”等一批碑文的登记、历史沿革、保护措施、建筑描述、气候环境、人文物产情况等。
目前,除县博物馆在叶家沟村设有文保小组外,牛头寺由叶家沟村委会派遣人员看护,管理香火。千佛洞修了简易民房,有人在那里日夜守护。
三、历史渊源与变迁
牛头寺现存可知的三通记事碑,概括叙述了牛头寺与千佛洞的历史和变迁情况。“重修崇庆禅寺记”认为,牛头寺始建于唐贞观年间,是为法融禅师而建的或曰法融禅师创建的佛寺。建寺位置是在“松竹森蔚”,“山水明秀”之地,“寺侧左有黑龙泉,峰巅雄峭,形似牛头,口中水注,昼夜不息,灌溉居民良田若干倾。口涌泉水,甘馨清冽,僧侣汲饮,乃丛林之胜迹也”。
该碑记述了南宋宁宗嘉宝年间某纪元五年,汉中天旱不雨,政府官员首先去南郑中梁山亁明院祷雨,“七日衍期不应”,又来到牛头山寺祷雨,“忽山顶玄云四起,口雨沛然,傍注远近”。这宗佛事显灵的故事,虽属谬误之识,却是本禅寺的功果。这是官府的一次为民造福的祈祷活动,并得到了应验,故被记而广传之。
牛头寺屡败屡兴,明朝成化年间,颓败的牛头寺又一次得到了募资捐修,“有斋殿堂”,“高明宏丽,加于旧规,焕然一新”。有道高僧“造大藏经典”,悟道讲经,“道法弘禅,瞻礼皈依者众”,此乃一时之盛,称为“丛林胜地”。
“珠山和尚自序记”,主要记述了清光绪年间重振牛头佛寺的概况。追述唐时为“贞观间法融禅师修道之所也”,“有前奄、后奄之壮”,“庙貌巍峨,土地宏廓”是“汉上之盛境,亦禅林之大观也。”并述及“唐、宋、金、元、明、及我国朝初期”的恢宏。
由于战争,寺庙遭到严重损毁,比如“白莲教”“太平天国”起义等,“焚兵后,庙半属灰烬”。在战争的灾祸后,趁火打劫者也不乏其人,“强邻多所侵占”,庙产和土地被大量削夺。这种局势又造成了一部分僧人的好逸恶劳、中饱私囊的现象发生,“加之僧人游懒”,又把寺庙财产“佃当几虚”,使“寺内不举火者恒数月”。这反映了该寺在清朝末年遭遇了一次大的劫难。然而僧人当中仍有企欲振兴此寺的一些人,如:庆云、庆天禅师,绩风和尚、珠山和尚等。“恩师庆云、庆天,师兄绩风目击心伤,手胼足抵,铢积寸累,渐赎土地,又募化林傍,寺主香金”,欲“建修中殿”,“奈有志未逮,所愿未偿”,于是心灰意冷,“竟尔仙游”去了。
至此,珠山和尚就担当了该寺复修增广的重任。“弟子(谦称,相对于恩师庆云、庆天及师兄绩风)乃督徒催耕,约取田地数十亩所有余金,培补上殿残缺,绚粉四壁,金辉佛像”。在此基础上,“又于天王殿东西创修子孙宫、龙王宫正殿各三间,塑神像,并补修左右两厢舍,以及中奄庙中的神像。迄今,规模粗具不(否)”?经珠山和尚和弟子的努力,成就斐然,踌躇满志,说:“遇小补,敢云志盛”!
碑文综述了牛头寺在清末败而复兴的过程,阐述寺人应遵循的职责:“先人为之于昔,后辈敢不继之于今乎?”“并告诫后来徒子徒孙:‘知守成之不易,毋居安而忘危,睹前车之已覆,作将来之明鉴。所有余资,既有补葺,勿肥私囊,则庶乎其不差矣’”。
这是此碑记的前半部分,而其后半部分主要记录了此寺庙的四至边界,同时反映了其规制的一个侧面和一些重要信息。此寺庙在当时有前奄、中奄、后奄,互有四至边界、称谓和重要内容。其“前奄古名崇庆寺,即今之牛头寺也”,规模最大。“中奄佛殿三间”,有“佛背碑一座”。“后奄金佛山,古名华严寺,有东寺、西寺、中寺,有石佛七尊。左有进寺堂,右有印盒石”。而“所被旁人侵占者未登记载”。
此碑记录了该寺从创立到光绪年间的大致情况,珠山和尚亲历了清末“白莲教”、“太平天国”等兵焚寺庙后的破败景况到重振寺庙的艰难历程,以及今之寺庙的壮观及规模等。这是此寺最后一次宏阔景象的记录,十分珍贵。
“重修千佛洞碑记”,在历次调查中,只有对碑形描述,而未有碑文的抄录。因此碑石质白晰,风华严重,碑文抄录艰难,拓片印迹模糊,也无人深究,这就为研究千佛洞的演变与成因造成困难。根据笔者拍照情况看,此碑可识的文字有二、三百之多,大致分两个部分,前部叙事,后部刻捐款人姓名。如若下大功夫,是完全可以搞清来龙去脉的。
四、千佛洞及浮雕艺术的遐想
千佛洞与牛头寺有一里多远,是否隶属于牛头寺,已不好说。“重修崇庆禅寺记”与“珠山和尚自叙记”均未提及。根据1988年3月17日雷聪勇、梁晓青、徐勇华、王克俭、彭伟才等人调查登记表看,该窟共有佛像1042尊,其中600余尊面部已毁。有三世佛、五世佛、苦修僧等造像。另有石香炉一个及二郎神浮雕造像等。
此次调查分析将此佛窟造像的延续时间定为唐—明洪武年间,笔者不尽赞同其下限时间定位。从笔者对重修千佛洞碑记看,有顺治年号,说明这通记事碑应在清朝前期,而清中、晚期是否仍有补缀,很难说清,但它的下限绝非明洪武年间。
2004年,市、县级重点文物“四有”档案记录中说,石窟佛像石质皆为汉白玉,这个说法不确切。1988年的调查表上认为有青石、大理石、汉白玉。我们考察的结果认为,还应加上粗沙岩、红沙岩等,石质比较驳杂,非一时一地所产。
千佛洞与牛头寺相距咫尺,若即若离。千佛洞的造像与牛头寺的始建年代相去不远,这就给我们提出一个悬疑:千佛洞是牛头寺的组成部分吗?从“重修崇庆禅寺记”与“珠山和尚自序记”的可知文字中见不到关于“千佛洞”的只字片语,而“重修千佛洞碑记”的碑文又未见诸于纸上,它们虽都是有关佛事的东西而不相与,或许我们应考之于“重修千佛洞碑记”的碑文后,再叙此事。但千佛洞如若作为牛头寺的组成部分来讲,“重修千佛洞碑记”与“珠山和尚自序记”是不可能不提及的。这就是说,这两处佛事活动场所既有联系,又不是一回事,互不相统,业务互不干涉,是一种默契互认的情况。
“珠山和尚自序记”,记载了“后奄有石佛七尊”,而无“千佛洞”的情况,说明此洞窟可能不在“牛头寺”的管辖范围。而“千佛洞”的“佛洞漫赋”也未涉及“牛头寺”的情况。“佛洞漫赋”首句曰:“拽藤入古寺,攀岩出危墙”。道出了“千佛洞”也有佛寺,现已荒凉到不好出入的境地,且具有一定的神秘性。致于如何揭示其神秘的面纱,不在本文讨论之列。
中国佛教,虽是从印度次大陆传接而来,但是它在中华大地却生了根、开了花、结了果,得到了升华。中国佛教又有“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之分。“汉传佛教”的涵容面非常宽泛,无论经典、建筑、绘画、塑像、石雕艺术、以及石窟寺的开凿等,都体现着中外文化的融合,中华文化渐趋主体,在唐代达到了鼎盛,成为世界佛教文化的传播中心,鉴真和尚东渡日本,历经千难万险,将中华文化、艺术、佛教事业弘扬海外,日本也多次派遣大量留学生来中国取经和学习中华文明。
石窟寺的开凿与石雕佛像的艺术成就,是中国佛教对人类造型艺术的突出贡献。敦煌莫高窟、大同云岗石窟、广元千佛崖,乐山大佛等享誉海内外的石窟石雕艺术圣地而枚不胜举。陕西略阳灵岩寺是汉中现存的佛教艺术之大观也,除佛像塑造与石雕外,其石刻艺术也价值连城,其中《哺阁颂》、《仪制令》闻名中外,武则天创制的“撑支天地”四字也是美伦绝幻的,为灵岩寺镇寺宝典之一。
勉县千佛洞窟,别具一格。号称“千佛洞”却并未凿岩开洞,而是以石垒砌,形似砖瓦窑或石灰窑。以石条或自然石头为雕凿对象,规格不一,形式多样,造型生动,风格殊异。从形象到刻工,没有失调状。而粗细之韵,谨慎不贰。
千佛洞窟,背依土坡,正面祼露。垒砌形制为圆型窑式,有窑门出入洞窟。窑门正对过有三层主佛,石块和佛像尺寸较大,最下层有三佛,中间应为释迦牟尼,左右为普贤、文殊。最上层有三角龛。整个窟洞砌筑规整,而石块大小不一,较为规矩的石条上刻有2—9尊佛像。不规整的填塞石头上刻有一至多个佛像,而且多是根据石头的长像来雕凿的,很有自然天成的韵味。
千佛洞之浮雕属高浮雕,有高低贵贱之分,有傍逸斜出之妙;有规整秩序之缘,有中外形像之别。可谓千姿百态,人间冷暖。面部表情多为慈眉善目,休闲自若,也有凶神恶煞,基本反映了佛界的情境。
至此,不禁使人想起《西游记》中唐僧一行西天取经的故事。唐僧一行四人,加上白龙马,共五个活物,尊卑贵贱,十分鲜明,特征突出。唐僧,高官任坐,骏马任骑,听信谗言,是非不辨,又不调查研究。当是非分明之时,只是“阿弥陀佛”,偏袒奸人,和和稀泥罢了。孙悟空一路降妖除魔,伸张正义,火眼金睛,侠肝义胆。天不怕,地不怕,保护唐僧一行西天取经,勇于追求真理而屡奋千钧之棒,打得那妖魔鬼怪无处躲藏。但是吴承恩却让他姓了“孙”,见人矮三辈,取名为“悟空”,谐音“无空”,即不存在的空虚物。即使这种不存在的现象仍免不了唐僧的紧箍诅咒。孙悟空形象表达了善良人的一种期盼,一种希望,是理想中的现实。“猪悟能”的形象十分滑稽:“贪吃贪睡又懒惰,谗言媚语还好色,急功近利舌头长,肥头大耳心计多。”是“猪”的相貌,却赋予了“无能”的下级官员的性格特征,很是具有讽刺意味。“沙悟净”,牵马挑担,忠厚老实,干活卖力,任劳任怨。反映了广大劳苦大众的形象,受剥削,受压迫,只为生存。“沙悟净”谐音“杀无尽”,“无”通“不”,喻义平民百姓是杀不尽的,也就是明朝中叶战争下人民命贱的影射。白龙马是人间坐骑,自不必说。通人性而无人语,看清世道却无法表达。
西天佛界,等级森严,与人世无异。孙悟空上天,搅闹天宫不宁;下地,阎王、判官惧怕;入水,龙王恭迎参拜。但是在佛界,只能软磨硬泡耍无赖。如若没有佛的慈悲,孙行者怕是颜面丢尽,无可奈何。然下界的妖魔鬼怪,多来自佛界的抛撒和设谋,这是多么的可怕啊?神不必畏,鬼无须怕,而“佛法则无边”也。
五、牛头寺的重振与千佛洞保护的困境
牛头寺初建于唐贞观年间,据史料记载,当时是汉中三大佛寺之一,选址在“松竹森蔚”,泉水清泠的牛头山下,与褒城县云雾寺、南郑中梁山乾明院齐名,历史悠久,风光旖旎,僧侣众多,规模宏大,可谓“丛林胜地”。后经朝代更迭与兵灾之祸而屡败屡兴,寺院与洞窟最后一次的辉煌是在清朝末期,“珠山和尚自序记”碑,记载了当时的情况。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调查,仅存几通记事碑与三间清代硬山式板瓦屋面建筑和一尊唐代圆雕佛头(佛头现藏于勉县博物馆)。我们此次考察发现,牛头寺建筑形式发生了改变,硬山式清代建筑被村上改建为仿歇山式建筑,屋面为仿古装饰釉面红瓦,建筑内部有了一些塑像,有人驻寺主持香火。周边荒凉冷落,在没有发掘的情况下,遗存不显厚重,仅几通碑在风雨中诉说着寺庙的沧桑。欲再现昔日牛头禅寺的丛林地位,在目前的状况下,应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但牛头寺重要的几通记事碑却应更加妥当地保护。
千佛洞与牛头寺距离较远,但近三十年来的保护基本维持了原貌,这是十分可喜的。千佛洞窑式构筑形制,在中国佛教艺术石窟中是很不多见的,这就意味着它的价值,即使有同样形制的东西进行类比,也不可能有雷同的内容和相似的艺术效果。它的形制特点和千佛集于一窑的情境是很特殊的,且不说它尚有很高的雕刻艺术和历时千余年的雕凿时间。
然而这么一个具有历史、文化、艺术与科研价值的佛教艺术宝窟,却存在保护难的问题。1997年,县博物馆为了复原洞门,将散落于地上的部分佛雕石块,经过拼凑,基本将垮塌的洞门安装好。而此次我们发现门头东的骑狮菩萨雕像已被人凿走,门洞内一石条上有九尊雕像被人企图切割未遂,却破坏了几尊石佛的头部。这就给我们提出了警示:千佛洞佛像的安全系数不是百分之百,千佛洞的保护和管理存在风险性!
千佛洞是零散石块垒砌而成的,有人曾设想通过移动方式来保护这些珍品。移动这些东西要比凿迁“石门十三品”来的容易些。且移动的好处可以更妥当地保护它们,若移动到某旅游热点,则可又添一景。若移动到天灯寺,又会增加天灯寺的佛教文化内容。然移动的难处也很多,首先就是文物的原地保护原则,不是基层博物馆能说了算的。其次,千百年来,千佛洞一直在那个地方,人们的观念,外界的印象,以及意想不到的非难和指责等。再次就是经费问题。
故而,千佛洞窟的保护陷于一种两难境地。就地保护,在官方,存在人力、财力和保护机构的设置问题;在民间,也存在保护组织和资金问题,还有责任心与义务感的问题;若引资开发保护,又存在地理环境与投资回报的情况。种种因素,困扰着千佛洞佛教艺术雕像的保护。移动难,就地保护难!谁能给予科学合理的保护措施的解答呢?
六、启示
佛是心理运动的产物,佛教活动是人们心理活动的外在表现形式。佛存于心是佛,佛表现于外就是佛事活动。无佛,是一种空虚;有佛,是一种寄托。在空虚与寄托之间,人们感佛与悟佛。
佛是心灵的,佛教艺术是物质的。在心灵与物质之间勾通的桥梁,就是佛的魂灵与魅力。
资料来源:张东提供
收录时间: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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